可是现在哪里都不太对。
我们几乎不说话。
逛了一整天,他说得最多的话是,“这里可以拍张照。”
同桌吃饭相对而坐,两个人只是沉默地干饭,各自看手机。吃完饭,他习惯性地递纸巾给我。
很周到,却也很冷漠。
像是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,按部就班地完成既定任务。
这种感觉我太熟悉了,年少时叔叔婶婶对待我就是这样的。
“去蹦极么?你现在敢去了么?”他问我。
“去!”我咬牙瞪着他,“最好绳子断了我摔死你。”
站在蹦极的台子上,做好了安全措施,我久久不敢动弹。
脚软。
我提了很多次想要去蹦极,可是我不敢。
唐止昱知道我害怕,他每次都笑而不语。除非被我逼急了,他会说。
“忙过这阵子带你去,你别哭就行。”
好在他一直都忙。
工作人员不厌其烦地讲着安全要领,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。
唐止昱的声音缓缓而来,“高俏,你是不是不敢?”
废话。
我一想到他这几天冷淡至极的相处,憋了许久的委屈和恼火怎么都平复不了。
气急反而催生了莫名的胆量,就像我小时候不敢走夜路,可每次被同学欺负委屈生气的时候,都能一口气穿过整条漆黑的巷子。
我往前颤颤巍巍地迈了一步,咬了咬牙,“我跳了,谁不敢谁孙子。”
身体前倾,在莫名可怖的失重感笼罩之下,一双手臂横腰而来,稳稳地箍住了我。
呼啸的风在突如其来的下落时兜头而来,我感觉全身都在微微地发抖。
耳边却似乎有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气划过,唐止昱的声音如薄纸被风撕得粉碎。
“真断了,我也甘愿了。”
返程回市里的途中,我坐在车里手脚还微微发抖。
想起他说的那句话,不觉鼻头发酸,眼眶热热的。
我别开脸始终看着窗外,风从窗缝里吹进来,生生把眼泪吹回去了。
是已经厌恶到恨不得同归于尽了?
田心悦打了几次电话,后来听说我和唐止昱在一起,她沉默了一会挂断了。
我猜她以为我们在复合的路上拔足狂奔。